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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方缘何难觅政坛领导力

2023-07-04 07:20:10 来源: 《环球》杂志

 

5月18日,民众在日本广岛和平纪念公园集会反对七国集团峰会

  西方国家不反思其国内的政治与情感极化,无法超越情绪,民众就很难选出具备优质领导力的领导人。

文/尹继武 贾宇娴

编辑/吴美娜

  近些年来,一些西方国家领导人的言论颇具娱乐性: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2020年访问印度时声称“我们与巴基斯坦的关系非常好”,会场空气因此凝固;时任英国首相特拉斯2022年与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会谈时提到“英国永远不会承认俄罗斯对罗斯托夫和沃罗涅日地区的主权”,其实这两个地区是俄罗斯的古老城市,等等。

  这些话语令无数人瞠目,也凸显了不少政治领导人有关知识的匮乏,或许还有为博眼球的考虑。变乱交织的世界变局中,诸如此类的状况不时增添人们对西方政坛领导力的疑惑。加拿大前驻美国大使德里克·伯尼撰文指出,如今西方国家缺乏“政治家式”领导力。美国知名评论员、布朗大学沃森国际和公共事务研究所研究员斯蒂芬·金泽也曾表示,由于没有伟大的领导人,西方社会前景堪忧。

  为何曾出现过罗斯福、丘吉尔、戴高乐等杰出领导人的西方政坛,如今却显得面目全非,因缺乏真正的政治家而闹剧频发,甚至危机四伏?

政治家品质难觅

  古往今来,人们对领导人的想象和印象有着一个共通点——掌国之舵、谋民之利。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在其新近著作《领导力:世界战略的六项研究》一书中指出卓越的领导人应具备三种品质:一是应有远见卓识;二是避免被情绪控制;三是应形成强烈的历史感。

  反观当今部分西方国家领导人,他们不仅未能制止内部政治分裂,也常常无法通过外交途径化解外部危机。结合基辛格等战略学者的观点,不难发现原因所在。

  首先,不少西方国家领导人缺乏前瞻性战略思维。他们不仅无法实现“远见于未萌,避危于无形”,甚至常常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”。2017年,特朗普因痛恨自由贸易“侵害”美国利益,迅速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(TPP),忽视了TPP承载的地缘政治功能与长期经济效益。这种短视行为使美国丧失了提升地区领导力的重要机遇,且未能从根本上解决国内就业问题,美国的失业率先降后升——由2017年的4.7%降至2019年9月的3.5%,又于2020年4月激增至14.7%。

  其次,一些西方国家领导人欠缺控制情绪的能力。比如,美国总统拜登去年在一次向工会组织发表讲话时,因猛烈抨击“指责高通胀现象是由政府高额支出所引发”的声音而失态怒吼。此外,他们也难以做到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”,比如,乌克兰危机升级后,德国总理朔尔茨在国内反俄情绪的裹挟下,主动叫停了“北溪-2”天然气管道项目,被指置德国的能源安全与地缘安全于不顾。

  第三,西方国家领导人群体“外行化”趋势显著。一些领导人虽为政治家出身,却不具备称得上专业的领导知识与素质。如英国前首相约翰逊在2022年的一次演讲中表示:英国人选择“脱欧”和乌克兰人现在的“斗争”一样,都是“为了自由”。很明显,英国“脱欧”与乌克兰难民逃离根本不属于同一性质的问题。现任英国首相苏纳克2022年平安夜走访一家流浪者收容所时,问一位无家可归的流浪汉:“你做生意吗?你想从事银行或者金融业吗?”流浪汉回答说:“我只想先度过这个圣诞。”很多人认为,苏纳克缺乏对底层群众的了解和共情。

  观照历史,西方政坛显得“后继无人”。在一些观察家看来,这一问题归根结底缘于西方民主制度的僵化与痼疾。这些弊病使得民众的激进情绪能够左右政治,继而难以选举出有能力的领导人,甚至部分领导人不具备政治领导力。

激进情绪左右政治

  近年来,受全球局势动荡、经济持续衰退与新冠疫情等突发性事件的交织影响,各国民众极易产生焦虑、恐慌、暴怒、冲动等负面情绪,这从美国“占领华尔街”等运动中就可见一斑。

  当候选人表现出狂热、冲动等非理性情绪时,容易成为选民情感投射的客体,更能吸引选民的投票。由于西方选举制度的痼疾,选民时常在缺乏对候选人政治主张充分了解的前提下进行投票,最终凭借情绪投射与情感冲突选举出自认为更合适的领导人。

  2016年,特朗普以微弱优势当选美国总统,这一结果是由多重因素促成的,美国选民的情绪投射就是其中之一。在美国中西部一些黑人与蓝领白人聚居的州,民众长期感受到被“主流社会”抛弃、呼声不被关注,由此产生了强烈的焦虑与愤怒情绪。特朗普常语出惊人、情绪波动甚大,这迎合了当地选民的情感需求,他们将内心不被接受、无处发泄的情感投射到了特朗普身上。

  其他一些国家的情况类似,民众无法在摆脱情绪控制的基础上进行投票,是其难以选出卓越领导人的重要原因之一。从政治心理学层面看,当选民受到恐惧、愤怒等极端负面情绪支配时,他们对信息的处理是一种边缘信息处理,而非理性决策,因此更容易受到那些长期“贩卖”外来威胁与焦虑的参选人或候选人的影响。

  实践证明,“疯狂”的民众更容易选出“疯狂”的领导人。与此同时,情绪具有高度波动性的领导人一般自我控制能力也较差,易受到自身负面情绪或国内民众情绪的裹挟。基辛格指出,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应能够操纵环境而非被环境压垮。无数事实也表明,无法有效控制政治情绪的领导人更容易被外部环境左右,作出偏离理性的决策。

  在2016年英国“脱欧”公投中,民众疑欧、排欧情绪高涨,时任英国首相卡梅伦未能及时疏解民众负面情绪、引领民众作出正确决策,而是被充满情绪化的民意裹挟,作出了“脱欧”这一显得有些冲动的决策。面对既定事实,很多民众随即又陷入后悔的情绪中,要求举行第二次公投。

  领导人不仅会受到政治情绪的影响,也会通过政治叙事激发民众的特定情绪以实现其目标。2021年拜登在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发表演讲时抛出了“中国在抢我们的饭碗”这一荒谬论调。他通过一系列激进言论炒作所谓“中国威胁”,煽动反华情绪,以树立外敌的方式提升自身支持率。这种罔顾美国国内贫富分化、种族歧视等重大问题而一味追求自身收益的行为,进一步分散了自身领导力。

西方民主制度亟需反思

  意气用事的后果往往是害人害己。当前,某些陷入恶性循环怪圈的负面情绪,正在为国际社会尤其是国际政坛敲响警钟。

  一般而言,国家发展需要进行长期规划,远期收益经常与即时利益相冲突,领导人与民众的负面情绪会导致国家更关注短期利益。一方面,非理性、短视的领导人受自身情绪与眼界影响,难以站在历史和全局的高度作出规划;另一方面,即使领导人作出合理规划,也易遭受民众负面情绪裹挟,最终使远期规划不了了之。

  特朗普政府在四年任期内,退出了包括《巴黎协定》和世界卫生组织在内的十多个国际机制和机构,拜登则在宣誓就职后的几小时内连签17道行政令,重新加入了《巴黎协定》和世界卫生组织。这种不同个性和党派领导人更替的现象,导致国家政策由于缺乏长期规划而出现反复,浪费政治资源。

  总体而言,西方民主制度激化了民众的负面情绪和政治情感极化现象,使选民选出优秀领导人的概率进一步下降。特朗普的继任者拜登,抑或是约翰逊的继任者特拉斯、苏纳克,目前都未较前任领导人表现出更优质的领导力。

  当今时代,世界各国命运休戚与共,不胜其任的领导人不仅易使本国陷入治理困境,也会令国际社会面临失序与混乱的危险。西方国家不反思其国内的政治与情感极化,无法超越情绪,民众就很难选出具备优质领导力的领导人。

  (尹继武系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、国际关系学院教授;贾宇娴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博士生)

来源:2023年6月28日出版的《环球》杂志 第1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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